云欢虚虚听着，并不怎么在乎。
团圆饭还没结束，七爷手捂住胸口，隐约是不太舒服，因此他最先起身告辞了。
经过云欢的时候，云欢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点气息，有点清贫。
等团圆饭吃完，院落的戏台就搭好了，众人坐在一处看戏。
云欢有点犯困。
普天之下最好的戏班、最有名的名角，都要拜她外婆的港口，逢年过节常常去云欢家中，替他们祖孙演一场。
云欢觉得索然无味，看到席家几名少爷悄悄溜了，云欢也不露声色溜外出。
城里的除夕极其热闹，比农村更热闹，到处都是爆竹声；黢黑星空时不时爆开烟火，绚丽多彩。
云欢往回走，却看到席四爷从四房那里回家，原先他溜回来了，现在要重新去听戏。
她不想和他问好，就打算抄小路，往小竹林那里走着。
她步伐很轻，学武让其能够落足无声。
待她走近小竹林的时候，瞧见了席七爷。
席七爷仍是那件象牙白的长衫。只是此刻他纤长匀停手指间，一把锐利短刃，袭向了跪在他面前那人。
那人脖子被割开。
血喷薄而出，也被一阵烟火点亮，洒了席七爷一身。
那件白色长衫，顿时染了红，红得妖冶。
她整个人一僵。
只见席七爷转过脸，定定看了眼她。远方灯笼微弱的芒，落到他脸部，那张儒雅温润的面孔，一瞬间全部变了模样。
他修眉斜飞，一双点漆眸子弯了下，嘴角就噙了点有意无意的笑。
心怀不轨的笑。
他似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，却披上了最温柔的人皮。
只有夜深人静，四下无人时，他才会外露真面目。
云欢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席家，究竟有什么秘密？
“过来，小丫头。”他招招手。
云欢回神，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，而席七爷也没有变为妖怪，他只是那样玩世不恭闲闲站立。
她步伐不受控制般，走上前。
席七爷把手上短刃拿给了云欢，上边血渍未干，隐约还带着血的温热。
他拿出巾帕，细细擦了擦手里血渍。他那双手很纤长，骨节分明，最是漂亮不过的。
“七叔身体不好，做不来粗活。你帮七叔个忙，割开他的胃。这混账小王八犊子，偷了七叔的钥匙，竟然吞腹部里去了。”席七爷漫不经心说。
